Andrew Zhao
J.R.R.托尔金:构建以烟斗为中心的世界

Portrait of J.R.R. Tolkien by Artur Lopes

       J.R.R.托尔金对现代文学、文化、甚至烟斗的影响不可估量。他极大地充实了奇幻文学体裁并让这种体裁走进了千家万户。大量流行的游戏,例如《龙与地下城》的设定都是基于他的文学创造。正是因为托尔金,大众对于那些经典的奇幻生物的理解也更加深入,例如精灵和食人魔。而幻想中的怪物,像龙和巨大的蜘蛛也有了新的更复杂的含义。其他托尔金笔下的生物,例如炎魔,戒灵和兽人,都被赋予了层次、历史、语言和令人咂舌的精析程度。除此以外,托尔金还启发了无数相关的艺术、文学和音乐,他被时常承认当代奇幻文学之父。他的作品的细节也受到了相同的对待并且成为奇幻题材的常青树。

       托尔金在《指环王》中自创了10种不同的语言,每一种语言都属于对应的种族,每一种语言都有自己的字母表,语法规则和使用习惯。他为其角色创造的复杂的历史并不适用于角色的当下,而是为角色带来质感、背景以及为他们当下的行为提供逻辑。他作为一个“世界建造师”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中土世界的烟斗

       每个人都能在托尔金的小说中找到自己喜爱的角色和画面:邪恶的尸妖,树人令人惊叹的忍耐力,欧萨克之塔的覆灭,精灵女王盖拉德丽尔的礼物,友好的农夫玛戈特,汤姆·邦巴迪尔超强却低调的魔法,艾欧文手刃戒灵等等。在他的著作中,总有无数令人印象深刻的章节,每个部分都充满情感,充满那些我们喜爱或者害怕的角色,还有那些我们想与之共同抽烟斗的角色。总之,作为斗客,托尔金也希望自己笔下的角色跟自己一样,受到烟斗的恩赐。这让我们读者也在探索中土世界时感知到烟斗的存在。

       在中土世界中,抽烟斗可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背景细节。正如Mark Irwin在其作品《中土世界的烟斗》中描述的那样,霍比特人就是被烟斗定义的,他们手里的烟斗是工作时不可或缺的东西。我们来看看原著中是怎样描写比尔博的第一次出场的:“比尔博·巴金斯早餐后站在门口,正在抽一支超长的木烟斗,这支烟斗长度快到他脚趾了。”《指环王》的结尾也不乏烟草的出现,当比尔博和甘道夫冒险归来后:“‘你是个很好的人,巴金斯先生,我很喜欢你,但你不过是这广阔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员而已!’‘那真是太好了!’比尔博笑着说,然后把烟草罐递给了他。”

       更重要的是,比尔博的烟斗几乎串联起所有《指环王》中的关键线索:正是在咕噜的洞穴中,比尔博在黑暗中爬行时摸到了“一枚小小的、冰冷的金属,躺在隧道的地上”。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迷路了,而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去摸随身携带的烟斗。我们到后面才知道魔戒的力量和重要性,但就在这一场景中可以看到,魔戒和烟斗似乎就是两股对抗的力量。

       在上面这一幕场景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种愉快的主题性统一。在托尔金的《指环王》三部曲中,我们都知道,普通生活带来的愉悦具有最大的价值,而不是强大的力量和控制他人。友谊、蘑菇、烟斗、食物和蔬菜花园都在书中被反复提到,它们才是幸福和满足的象征。而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高等生物”,在追寻力量和渴求更多的过程中并不幸福,他们也没有给中土世界的其他种族带来幸福。尽管有无数拥有高强法力的人也在寻找魔戒,但只有比尔博一个人成功,而他摸到魔戒的第一件事却是寻找自己信任的烟斗。

烟斗和友谊的重要性

Tolkien in his study as a Fellow at Oxford's Merton College, 1955

       在托尔金笔下,烟斗和友谊联系紧密,我们可以看到,前往瑞文戴尔后的比尔博将精灵制作的“带有珍珠烟嘴和精致银具装饰”的烟斗送给梅里和皮平。三部曲中,关于烟斗最令人沉痛却最有趣的一幕发生在第二部《双塔奇兵》中:在经历一番冒险之后,吉姆利和莱戈拉斯与梅里和皮平在艾辛格外面的一个仓库重聚。吉姆利在看到自己的朋友被兽人绑架却完好无损后既高兴又愤怒,因为梅里和皮平这两个霍比特人正在萨鲁曼被摧毁的地盘里,懒洋洋地坐着抽烟斗,享用过期美食。

       “你不想想你的伙伴吗,你不想想莱戈拉斯和我吗?”吉姆利喊道,几乎没办法再控制自己。“你们这两个无赖,这两个毛头毛脚的懒蛋!我们为了你们进行了一场长途猎杀!两百里路,经过沼泽和森林,经历死里逃生的战斗,只为把你们救出来!结果你们在这里享用佳肴,而且还——还抽烟!抽烟!在哪里找到的烟草,你们这两个坏人?看在锤子和钳子的份上,我真是生气又开心,我要不这么爆发一下,那肯定是奇迹了!”——《指环王:双塔奇兵》(第三章,第八节)

       当然,这两个霍比特人还是用佳肴招待了自己的朋友,也为他们提供了艾辛格仓库中最好的“长尾”烟草。但吉姆利又不高兴了,因为在莫瑞亚他把自己的烟斗搞丢了。梅里说:“我们共享烟斗好了,好朋友就是要互帮互助。”

       “慢着!”皮平喊道。他把手伸向自己夹克的胸口处,掏出了一个柔软的袋子,上面还系着一根绳。“我爱把宝贝藏在靠近我皮肤的地方,就像魔戒那么宝贵。那么,这就是我的其中一个宝贝:我用过的木烟斗。而这是另一个宝贝:没被我用过的烟斗。我一路上都带着它,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的烟草抽完之后,这一路上我没找到可用的烟草。不过现在它又可以被派上用场了。”他说完,拿起一支小小的烟斗,这支烟斗有一个大而平的斗钵。他将其递给了吉姆利,说道:“这下我们之间扯平了吧?”

       “扯平了!”吉姆利喊道,“尊贵的霍比特人,我欠你一份深深的人情。”

       皮平在离开夏尔之后就没指望能找到烟草,这是因为烟草只在夏尔被种植并被用来抽。尽管烟草随处可见,但中土世界没有其他任何地方有人这样做。布里的跃马酒馆是中土世界烟草的十字路口,正是在布里,中土的旅人们发现了烟草和其令人愉悦的性质,然后才将其带到其他地方。

       因此,夏尔既是霍比特人的故乡,也是烟草的诞生地,这进一步说明了抽烟斗给人带来如家一般的温暖和慰藉。哪怕是邪恶的巫师萨鲁曼也在烟草中找到了快乐,哪怕他最开始不怎么喜欢甘道夫手里抽的烟草:

       沉默和烟雾似乎很大程度上惹恼了萨鲁曼,会议结束前,他对甘道夫说:“当我们在讨论重要事务的时候,甘道夫,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在玩你的火焰和烟雾的玩具,而我们其他人却在热切诚挚地讨论。”

        但是甘道夫笑着回答说:“你要是抽点儿这个,你就不会这么奇怪了。你也许会发现,烟雾能驱散你心中的阴霾。总之,它给了我耐心,让我听到错误信息的时候不会动怒。而且,它也不是玩具,它是西边一群小个子人类的艺术:幸福又值得交往的人,虽然在你看来不怎么重要。”——《努曼诺尔和中土的未竟之事》1980,托尔金。编辑:克里斯托弗·托尔金)

       萨鲁曼因为甘道夫抽烟的事羞辱后者,但自己却悄悄爱上了烟草带来的体验,还安排从夏尔进口烟草,这就是为什么梅里和皮平能在艾辛格的仓库里找到烟草。

烟草的重要性

       烟草对托尔金是如此重要,以至于他将《指环王:护戒同盟》序言的第二章全部献给了烟斗和烟草。这部分叫做“关于烟草”,据托尔金本人说,里面有来自梅里所写的《夏尔草药志》。可以说,梅里是中土世界的烟草大师。

       这项艺术我们可以骄傲地称为自己的发明。关于霍比特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斗的,已经不可考,所有的神话和家族故事都把这件事当成理所当然。多年以来,夏尔的人们抽着各种烟草,有的难闻,有的香甜。但所有记录都显示,夏尔南区长尾的托博德·吹号是第一个种植真正烟草的人,这个时间根据夏尔纪年是1070年。如今,最好的家庭种植烟草依然来自这个区域,尤其是今天被称为“长尾烟草”“老托比”和“南方之星”的烟草。

       没有记录显示老托比是如何发现烟草的,他直到临终前都没有说出来。他很懂草药,但却不怎么旅行。据说,年轻时他经常去布里,除此以外,他没去过距离夏尔更远的地方。显然,就是在布里,抽真正的烟草这种爱好开始在矮人和其他种族(游侠,巫师或者游荡者)之间来回传播开来。这种抽斗艺术的中心就在布里的那家老酒馆:跃马酒馆。这项艺术被巴特博家族一直传承了下去。

       同样,在我多次南下的旅行中,我自己也观察到,烟草并不是这个世界原生的东西,它是从北边的安度因河下游到来的,我怀疑可能最开始是由西方人渡过大海带过来的。在刚铎,烟草生长茂盛,相比北边体积更大也更浓郁。在北边,从未发现过野生烟草,烟草只能在类似长尾这样的温暖有遮蔽的地区才能成长。刚铎的人类称烟草为“甜蜜的矿物”,只懂得欣赏其开花后的香气。从这片土地上,烟草一定是通过绿大道在各地广为流传,这段时间应该是从埃兰迪尔时期到我们现在。但哪怕是刚铎的游侠也认为:是霍比特人首次把烟草放进了烟斗。

       为什么托尔金要在其三部曲的序言这样重要的地方写这么一大段有关烟草和烟斗的细节和历史呢?很明显,烟草是中土世界的关键成分,它对霍比特的人的重要性必须要在冒险故事发生之前强调,使其作为一种重要的观念。他知道自己笔下的角色会用抽烟来巩固友谊并在冒险和战斗的间隙获得满足,而且,如果烟草没有历史的支撑也会显得较空。他为自己的读者做了个铺垫,这样在接下来的阅读过程中,抽烟就显得非常自然了。

       梅里在烟草方面的专业造诣在遇到洛汗国王希优顿时得到了很好的展现。希优顿国王当时非常惊讶地看着从这个霍比特人嘴里吐出来的一缕缕烟雾。而梅里,此时站在战后的废墟中,面前是一位伟大的国王和其他地位显赫的人,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烟草的历史,这对他来说无比重要,而且情不自禁。甘道夫笑着打断了梅里,然后跟希优顿国王解释说,霍比特人哪怕身处废墟中,也能跟你不落下任何细节地讲述烟草的历史。希优顿离开时,他印象深刻,说道:“再见了,我的霍比特人们!愿我们在我的皇宫再见!在那里,你们可以坐在我身旁,跟我慢慢讲述你们的心之所向,比如你们先辈的事迹。当然,我们也会一起讨论老托比和他的烟草。”

       梅里被阿拉贡说服了。抽烟斗也被托尔金发展成为一种沉思方式,让我们想起那些不在我们身边的朋友,想起那些沉痛的记忆。

英雄山姆

       随着护戒同盟的其他成员在各地战斗和冒险,山姆和弗罗多正在前往末日火山,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有机会享用烟斗。实际上,弗罗多从未被看见过抽烟,再加上他冷漠的性格,让他跟其他霍比特人显得格格不入(他的冷漠性格并没有被过多强调)。也许身上带着魔戒就已经是一个足够大的负担,让他无暇分心。不过,就算摧毁魔戒之后回到夏尔,他也没有抽烟。这个细节在精灵中很常见,精灵也不抽烟,哪怕他们是技巧高超的斗师。从这一点看,弗罗多的性格倒与这种古老的种族更加接近。

       然而,山姆没有放弃他的烟斗。他在离开瑞文戴尔之前,打包了一大包烟草,还带上了打火石和火绒。但就跟他们携带的其他干粮一样,这些东西在他们到达终点前老早就消耗完毕了。在他和弗罗多来到西力斯昂哥垭口,接近大蜘蛛希罗的巢穴时,山姆做梦都在找一个东西:

       “我看到一份适合我的工作,不过我太累了。”他不断在梦里说道。他想起了自己要找什么,“我的烟斗!”他说道,然后就醒了过来。

       “真是愚蠢!”他对自己说。他睁开眼睛,在想为什么自己正躺在一块树篱下面。“烟斗一直都在你的口袋里!”接着他意识到两件事,第一件是烟斗还在口袋里,但却没有烟草了;第二件是他已经离夏尔成百上千英里了。

       他们周遭环境的险恶被烟草的缺失显著加强了,而烟草就象征着家、安全和慰藉。虽然托尔金的三部曲里面有很多英雄人物,但山姆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位。他对弗罗多的忠诚和承诺推动整个情节的发展,而他展现的无与伦比的勇气更是动人,因为这种勇气是在霍比特人这种不那么吸引人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的。尽管职业是园丁(在山姆的冒险结束后,园丁在刚铎被视为最崇高的职业),他丝毫不惧怕那些勇士,并在后者对弗罗多表现出不尊敬时直接指出,甚至进行大声斥责,被斥责的不乏阿拉贡和法拉米尔。而作为一个矮小的霍比特人,并非战士出身的他,能够逃脱咕噜的攻击,勇敢地冲向大蜘蛛希罗这个可能是三部曲中最恐怖的怪物,后者曾让无数勇士闻风丧胆。

       除此以外,山姆几乎没有受到魔戒的影响,哪怕他拿过一段时间的魔戒,并且最后自愿还给了弗罗多。这是一个对其他人而言几乎不可能的行为,这展现了山姆谦逊的内心,还有他对家和温暖的向往,这种向往给了他极大的力量。比尔博和弗罗多作为持戒人,身心都被魔戒严重影响,但山姆却不为所动,也能很快恢复。只有山姆在回到夏尔之后恢复了以前的正常生活,也正是山姆回到被萨鲁曼摧毁的夏尔后,重建了它的美丽。他用盖拉德丽尔给他的礼物让夏尔重回绿色,甚至还恢复了一种优秀的烟草品种。

       总之,托尔金的作品中有太多烟斗和烟草的例子。但值得一提的是,Mark Irwin所著的《中土世界的烟斗》中有大量有关托尔金作品中的烟草的文章,甚至包括非常有趣的观察:9位戒灵与9位斗客之间的关系,作品中提到烟斗、烟道和配件的索引。例如,在《指环王:护戒同盟》中,共14次提到烟斗和烟草,在《指环王:双塔奇兵》中有11次,在《指环王:王者归来》中有10次。所有这些,让我们发现,托尔金并不只是一位斗客,而是一位烟斗收藏家,根据托尔金的孙子亚当所说,“其收藏规模相当可观”。这本《中土世界的烟斗》目前暂时缺货,但作者已经在圣诞期间安排重印。

托尔金其人

       托尔金生于1892年,是一个英国驻扎在南非的英国银行家的儿子。他3岁时,在一次和他妈妈和弟弟一起前往英国旅游的途中,他的父亲去世了,这让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于是他们搬到了他妈妈的家庭。托尔金一直在家自学,他对语言非常感兴趣,很小的时候便自学了拉丁语。他4岁时便能很好地阅读,学习水平也一直提高。但12岁的时候,他的妈妈去世了,他和他的弟弟被他们家的天主教牧师,神父Francis Xavier Morgan收养。

       这位神父带给托尔金的影响非常大。在《托尔金的生活和工作》一书中,麦克·怀特写道“作为成年人,托尔金称他长时间观察神父用一支长长的樱桃木烟斗抽烟,而正是这件事,让他自己也开始抽烟斗”。

       在十几岁的时候,托尔金和他的表妹玛丽一起创造了一门复杂的语言,他们称之为Naffarin。除此以外,他还自学了世界语。1911年,他进入埃克塞特学院主修英语和文学,并于1915年毕业。托尔金的读者都知道,他是一位对语言及其运作有杰出理解的语言学家。他对语言的兴趣让他在1915年获得大学学位,他的专业方向是古挪威语。此外,他还参与了《牛津词典》中字母W词条的编写。

       16岁时,托尔金遇到了一生所爱:Edith Mary Bratt。他们立刻开始交往,但神父不允许托尔金与一个大自己3岁的女人交往,何况她还是个新教徒。托尔金此时专心恋爱,导致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神父坚持认为,托尔金直到21岁前都不要与Edith有交流,因此神父不允许托尔金与Edith说话或写信,更不能见面。

       这对托尔金来说很难,但他还是服从了自己监护人,一直等到自己21岁生日的那个晚上才开始跟Edith写信并坦白自己的爱意,希望Edith嫁给自己。不幸的是,Edith已经订婚,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托尔金。1913年,托尔金去拜访了Edith,并一起待了一天。这天结束的时候,Edith同意毁约,1916年,他们便结婚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此时开始干涉他的生活。他在1915年夏天被兰开夏步兵团征召成为陆军少尉,在结婚仅仅几个月之后,他便被派驻法国。

       他经历了战壕战,提笔写下了战场上那些惹人厌的虱子,它们让他和他的朋友整夜无法入睡。但是,这些虱子反而救了他的命:他们的军团在索姆河战役中进攻Regina Trench时,他染上了战壕热,这是一种由虱子传播的疾病,会让人无法战斗,于是他就被送回了英国。结果,他所在的整个军团几乎全部覆灭,他的朋友只活下来一个。这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也许幸存者的愧疚感也困扰着他。但如果不是虱子,我们今天也不会有中土世界。

       回国后,托尔金重新开始了学术事业,但却没有出产多少学术写作,只做了一些翻译,他的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写小说上面。他在彭布罗克学院任教时,写下了《霍比特人》和他的著名三部曲的前两部。1945年,他成为默顿学院的英国语言文学教授并于1959年退休。

       托尔金的学生发现,自己的老师有时讲话有点难懂。这是因为托尔金有点结巴,而这一点被抽烟斗放大了,因为他的烟斗从不离嘴,再加上他随性的语调变化、柔软又咕哝不清的声音,还有他含着烟斗时,嘴巴与烟斗接触时发出的声音,这一切都让人很难听请他在讲什么。在烟草方面,我们在一个托尔金论坛上发现,据说在他的储存里发现了Capstan烟草,而他的儿子克里斯托弗则在戒烟前一直抽Navy Cut。Mark Irwin再版的《中土世界的烟斗》中,有一份来自托尔金产业的账单,这份账单在托尔金的门户网站上也有展示,它的内容是1972年3月,托尔金订购了一磅重的两盎司罐装Capstan Navy Cut Medium (Capstan Blue)烟草。这份账单上还有托尔金的一句笔记:“非常对,不过我也为最近被困难缠身导致的冷漠抱歉。”

       在麦克·怀特的《托尔金的生活和工作》中,描述了一些托尔金说话的特点:

       在很多方面,托尔金有些落后于时代。年轻时候,他总有一些很老式的想法,这些想法从未离开过他。而随着年龄增长,许多他性格中的优劣都变得更为明显。他的结巴变本加厉,再加上他嘴上叼着的“半永久”烟斗,导致某些人完全无法理解他说的话。

       在Alida Becker写作的《克里斯托弗·托尔金的孝道:托尔金的财富》中,我们也能了解到跟托尔金对话的感受:

       我记得坐在他的书房里,这个书房是他在三菲尔德路的车库改装而成的。我坐在那里,倾听托尔金——这位充满魔力的中土世界的缔造者讲话:他在屋里闲逛,不停地用火柴点燃他那支从不离口的烟斗,他的话不仅通过烟斗传出来,还从烟斗的周围传出来,甚至有些话他就是对着烟斗说的,当然也站着对着我说,话题全是关于那本期待已久的书。

       托尔金的名声是退休后才起来的。他给他的朋友C.S.刘易斯分享过自己的手稿,而后者在1961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上提名过托尔金。当时他不得不用一个新的电话号码,因为无数的粉丝夜以继日地打电话过来问问题。

       托尔金的妻子Edith于1971年去世后,托尔金回到了默顿学院。1972年,因为他对艺术的巨大贡献,托尔金被英国授予骑士指挥官勋章,同年,牛津大学授予他荣誉文学博士称号。次年,81岁的托尔金去世,他跟他心爱的妻子葬在一起,他妻子的墓碑上,妻子名字下面写着露西安;而在他自己墓碑的名字下面,他选择了贝伦。这两位是他《精灵宝钻》中的角色,露西安因为深爱凡人贝伦而放弃了自己作为精灵的永生能力,他们的冒险、探索和爱情是托尔金无尽想象力中创造出来的最伟大的关系。